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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二十四章 没人性

    直到车子驶进了他们家,我才算安全。

    下了车,我看着脸色惨白的徐伟。心里有些心疼,这本来是该我承受的苦难,现在眼前的这个汉子替我挡掉了。我拍了拍他另一只手的肩膀,他龇着牙,用极其痛苦但是又冷冽的语气冲着我吼:“你特么的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表达你的情绪。没事,你不用愧疚,从选择跟你组队的那天起,我特么就把你当兄弟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了那句话,沉默了好久。我能体会得到他的那种剜心似的疼痛,因为我脖子上的那个小伤口都让我体会了这么一把那种感觉,更别说徐伟了。他像是缓了好久,才又跟我说:“知道外面的那些人为什么会拿着家伙在门外等着你吗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他冷眼看了我一眼,然后眼神快速的转向了别处,然后冷冰冰的说:“他们是我兄弟!”

    听到了徐伟的这句话我一下子就愣住了,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。后来我算是明白了,朴实的村民以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,所以现在我来到这个村落,他们并没有唱起歌跳起舞一同来欢迎我,而是手持棍棒想要将我给赶出去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我有些失落,我愈发的觉得我对不起我的这个搭档,这个哥们。

    徐伟看到我的表情有失落,把手抬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,就像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刻,给予我力量一般。

    我嘴上没说,心里面感激着他。并不仅仅是他替我挡了一刀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有些寡淡,在徐伟家陪着徐伟养伤。伤筋动骨一百天,这句话并不只是老人家们的口头禅,真正的受伤了,这才知道想要养伤还真是急躁不得。

    这段日子我们都快要把面具男给遗忘掉了。我在徐伟家里有些乐不思蜀,徐伟阿爸也慢慢的接受了我。这是因为我有时间会听他给我讲述他们彝族的历史,从皮逻阁一直讲到小叶丹,几乎每个彝族明星他都有跟我讲,一直到最后讲到他自己。

    我甚至跟他开玩笑说,彝族的四大经那么厉害,用不用教给我一丁半点,好让我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走得平坦一点。

    还没等他给我讲生魂,就忽然出了变故。

    每天下午徐伟阿爸都会去村角的一颗巨大榕树下跟村民聊天,但是在太阳下山的时候都会回家。可是有一天,我们从太阳落山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见他回家。因为他是酋长的缘故,一开始我们以为他给村民解决纠纷也就没有在意。

    直到我们都快准备睡觉的时候,还没有看见他回家,我们这才着急起来。

    我跟徐伟还有徐伟老婆我们三个去村民家里面找阿叔,大家都在下午看到阿叔在树下跟老头们聊天打牌,可是跟阿叔打牌的那些老头子都说阿叔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就回家了。

    这时刻,我跟徐伟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要是没有猜错的话,阿叔应该是出事了。

    阿叔有一个老年机,是我给他买的,买的时候徐伟还说阿叔基本上不出远门,应该用不到。没想到买了没多久就派上了用场,给阿叔打电话,电话响了一声就挂掉。第二次给阿叔打过去,电话已经关机。

    原本就着急上火的我们,在这一刻慌掉了。

    没多久村民们也都知道阿叔出事,团结的彝族人全村男女老少一同出动,因为彝族都是靠山而居,所以大伙都拿着手电上山去找阿叔。

    看着山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光亮,我就没想过会很快找得到阿叔。我们翻了一座山,什么也没有找到。失望的打算回家去第二天天亮接着找。在快回到村子的时候,有一个村民去山箐里尿尿。

    对的,就是去上次发现那具被开膛破肚的女尸那里尿。刚下去没多久,一阵尖叫声传了过来。我们几乎所有人都跑了下去,那个去尿尿的人算是胆子大的了,都被吓得尿失禁。

    包括我在内,几乎所有人都被吓到了。

    箐里扔了一具骷髅,那具骷髅所有的皮肉全都被剔了下来。在离骷髅不远处,我们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,塑料袋里鼓鼓囊囊的。

    我没有走过去,就有些胆怯的看着眼前的这具还粘着肉沫的骷髅。几个胆大的村民用强光手电照了过去,我隐隐约约看到了骷髅头上镶嵌着的眼睛还转动了几下。我怀疑我是不是看花眼,揉了一下眼睛看过去后,又没有动静了。这时候我顺着光线看到了一圈肠子挂在骷髅上面,因为大肠跟小肠加一块有个七八米长,很多肠子都是摊在地上。那个场面残忍得让人看了抓狂,而胆子小的人看了估计得直接晕过去。

    我也是壮着胆子看下去的,在大家都唏嘘不已的时候,我看到骷髅肋骨下面的心脏居然还在有力的跳动着。我大声囔囔了道:“快点救人,这人还有气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徐伟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号起来到:“阿爸,我对不起你!”

    我还在纳闷徐伟怎么就知道是阿叔,结果顺着灯光看到离骷髅不远处有一堆衣物,不用仔细看都知道这是阿叔经常穿戴的。我也跟着徐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。那时候,我根本就压抑不住我内心的情愫。

    在跟徐伟一家人相处的时候,我们好像慢慢磨合得像是亲人了。所以刚才在确定这是阿叔的时候,我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。估计平日里村民有个感冒发烧什么的小痛小病也没少麻烦阿叔。

    在我跪下去后,在场的汉子们居然都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就这样子,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阿叔的心跳慢慢的衰弱了下去。我好几次想要去救阿叔,可是都被徐伟给拦了下来。我不太敢想象,阿叔身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,居然被人这样活活的剔掉了所有的皮肉,只留下了阿叔的一副骨架。我也不太敢想象,阿叔是有多强大的信念,才会坚持活到我们找到他的尸骨。

    我们小心翼翼的将阿叔的骷髅抬到一副担架上,村民们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捧着一只金饭碗。我们一群人,静悄悄的回到了徐伟家。

    徐伟让他媳妇回避了,这种场面女人还是不要见的好。

    阿叔的皮肉是一个胆大的老乡带回家的,所有的皮肉都装在一个大黑色塑料袋里,黑色塑料袋就放在骷髅的旁边。我看了一眼黑色塑料袋里的阿叔的皮肉,都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。从来就没有见过刀法这么精湛的变态。

    本来我是主张报警的,但是徐伟拒绝了。我看着他冷静的样子,除了眼睛里面布满血丝,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一大片之外,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我那时候想要告诉徐伟难过想哭就哭出来。可当我看到徐伟后,我又没有办法开口。

    阿叔的葬礼村里所有人都来了。大家都在哭,唯独徐伟一个人静静的跪在棺材前面,出殡的时候,我也忍不住哭了出来,可徐伟还是没有。他像是一个木头,面无表情的朝着前面走。

    直到阿叔下葬的时候,我才听到他朝着天空咆哮了道:“我一定要把你揪出来,血债血偿!”声嘶力竭的吼黑了一片天空,阿叔入土为安没多久,哗啦啦的下的一场大暴雨。

    夏季就是这样任性,雨说下就下,一点也不顾我们还在山里面。

    回到家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,还来不及坐下来休息,徐伟的老婆难过的走过来跟我和徐伟说:“刚才整理阿爸的遗物时,发现了这个。”说完递过来了一个东西。

    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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